第 30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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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0 章
夏日微風順著窗戶輕拂而過，帶進來些許清新的氣息，姜芮靠在卡爾的懷裏百無聊賴。
不知不覺，已經七月份了，這段時間甜品店的生意越來越好，開了兩家分店，姜芮為他感到驕傲。
但隨即又對自己的現狀產生了不滿的情緒，因為她不想做一輩子仆人的工作，也不想完全靠卡爾養著。
每次都是他帶領自己外出，花他的錢倒是沒什麽，只是現在她並沒有除卡爾以外的生活。
她想出去看一看，不止以閑逛游玩的形式，而是更深地去和這個時代產生連接，這能讓她感到自己的存在是真實的。
可她不知要怎麽向卡爾開口，他那麽敏感，也許會認為自己在拋棄他，她該怎麽做呢？
思考中的姜芮不自覺地嘆了口氣，卡爾聽到皺了皺眉，放下手中的報紙側過頭去看她。
“怎麽不開心了？”
姜芮遲疑了片刻，最終還是決定告訴他，畢竟誠懇的溝通才是一段戀情長青的基礎。
“我在想，出去找個其他工作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卡爾就繃直了身子，面色緊張地開口。
“你要離開我嗎？”
“我不是要離開你，我們還會在一起，只是我想出去看看，我不想一輩子都呆在這裏。”
卡爾聞言抓住了姜芮的胳膊，聲音也提高了幾度。
“你是覺得我最近陪你的時間少了嗎？我會多呆在家裏，還是說你想去哪裏玩？我可以陪你去。”
姜芮扯了扯自己的胳膊，沒能成功抽出來，心下也惱了幾分。
“你自己都沒發現你說的話有什麽問題嗎？就是你我你我，但我不是你的所屬物，我的生活不能繞著你轉一輩子，我們理應在感情之外有各自的人生。”
卡爾緊緊抓著姜芮，咬緊了牙根，臉頰兩側也繃了起來。
“別離開我好嗎？如果你需要工作我可以在公司為你創造一個職位。”
聽了這話，姜芮更是怒氣橫生，就好像她只能依附他、靠他安排一樣，於是用力抽出自己的胳膊站了起來。
“我不是要這個，你根本沒理解我的意思。”
嘴上說著永遠在一起，實際才不到兩個月就想離開他了，卡爾氣得青筋暴起，站起來想沖她發脾氣，但看見姜芮的臉又生生忍了下去。
怒氣翻湧在他的胸口，久久不能宣洩，但更難以抑制的，是他心底濃濃的悲傷。
她要丟下他了。
姜芮正準備和他理論一番，卻發現卡爾只是低著頭站在那裏，緊緊抿著雙唇，右手撐在書桌上，神情落寞得好像就要隨風散去。
“我不想失去你。”
卡爾悶悶的聲音傳來，姜芮看著頗為心疼，於是走到他身前牽起了他的手。
“你當然不會失去我，我只是出去探尋人生的更多可能，這不代表我不愛你了，你不用擔心我們見不到，我肯定會找個休息時間多的工作……”
姜芮說了很多，但卡爾只聽到了其中一句，她說愛他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談到愛。
“你剛才是在說你愛我嗎？”
還在滔滔不絕的姜芮突然語塞，她脫口而出的話居然被他逮住了，只能略微扭捏地點了下頭。
卡爾激動得托起了姜芮的臉，目光灼灼地盯著她。
“再說一遍。”
“我愛你。”
“再說一遍。”
姜芮照做，發現卡爾又想覆讀，趕忙握住他的手。
“卡爾，你不用不安，不用懷疑，不用一次次地確認我對你的愛，因為我會一次次地向你證明。”
他耍脾氣也好，性格別扭也好，那些微不足道的缺點在真正的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，愛自會讓人盲目，合理化不合理之處。
“我也愛你。”
卡爾將姜芮緊緊地擁抱在懷裏，感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，他究竟何其有幸得此情誼。
他本不該懂這種喜悅至極又感覺不配擁有、怕被發現被人搶走的感覺，但現在他懂了，原來這種感覺才叫如獲至寶。
他不應該因為自己不情願就阻攔她去做任何想做的事，相反的，他要做她最堅實的後盾，在她每一次決定和選擇時堅定地支持她。
“我支持你的決定。”
聽了這話，姜芮才算真正放下心來，但隨即她又有些頭疼，凱莉才是真的難搞呀！
但很意外地，凱莉這次居然很好說話，她自覺已經長大，要做個成熟的人坦然接受朋友的離開。
話雖如此，凱莉還是痛哭了一場，拉著姜芮的手讓她保證以後能多見面就多見面，姜芮也哭著答應了。
朋友之間的愛是純粹的，不求回報，無關利益，盡管難以割舍，大家也不願意成為彼此成長路上的絆腳石，大多都是揮淚告別，重新上路。
——
在幾日投遞簡歷的努力下，姜芮最終找到一份在唐人街附近成人學校教英語的工作，她激動地抱著合同在街上蹦了幾下。
唐人街離霍克利宅有些距離，姜芮準備在附近租個房子，卡爾卻財大氣粗地直接給她買了套公寓。
好吧……探尋自我和接受男朋友的資助並不沖突，能滋潤地生活何必要去吃苦呢。
雖然距離遠，但卡爾還是堅持每晚接她下班吃飯，把她送進公寓後呆一會兒才離開。
第一周結束後，姜芮拿到了第一筆工資，雖然不多，卻讓她體會到了實在感。
教師和學生中有很多和她同根的華人，交談起來讓她感到很是親切，好像她在這裏真的有來處也有去處了。
到了下課時間，姜芮和學生們一起走出學校，一下就看到了靠在車邊抽煙的卡爾。
白襯衫外搭了件藏藍色馬甲，因是私人訂制，他所有衣服都裁剪得體，灰色西褲服帖地裹住他的長腿和腰側，根本不需要穿戴皮帶，整個人看起來幹練又貴氣。
在看到姜芮時，他的雙眼頓時綻放神采，掐滅了煙就向她走來，站在她面前笑著接過她的公文包。
“姜老師，您不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英俊的先生嗎？”
有膽子大的學生笑著打趣兩人，姜芮將碎發捋到耳後，大方地回應。
“這位先生是姜老師的愛人。”
“哦～那我們就不打擾了，姜老師下周見。”
目睹全程的卡爾心情大好，低著頭輕笑出聲。
“愛人？”
“姜老師剛發了工資，想邀請愛人去吃冰淇淋，不知道這位英俊的先生是否賞臉？”
“榮幸之至。”
街頭的冰淇淩店迎來了一對年輕的情侶，兩人言笑晏晏，眼中只能看到彼此。
因為在冰淇淩店消磨了一段時間，待兩人吃過飯回到公寓後已經很晚，卡爾看了看表，面帶不舍地和姜芮告別。
“這麽晚回去不安全，你留下過夜吧。”
聽了這話，卡爾往外邁的腳擡也不是放也不是，仿佛不聽他的使喚了。
這個公寓面積大概只有80多平，當時他想買個大點的，姜芮說這樣就剛剛好，大了她住著空曠。
她喜歡大書桌，靠近窗戶的辦公區規劃得很大，所以這公寓也只有一居室，客廳的沙發也是單人的。
他留下過夜，要睡在哪裏？
“這……這樣好嗎？我是說，無意冒犯，但這公寓很小，有我睡的地方嗎？”
卡爾花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聲帶，話說出來卻磕巴了起來，讓他止不住在心中暗罵自己，真是丟人！
看著卡爾羞惱的樣子，姜芮忍不住哈哈大笑，真是純情，像只小狗一樣隨便逗一逗就很有趣。
“留下吧，我想抱著你睡。”
卡爾聽了更是氣血上湧，手指摳著褲縫線，覺得站在哪裏都不合適，留下一句去通知司機回家就走出了公寓。
站在黑夜裏，卡爾揉搓了下自己的臉，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，糾結了半天還是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些需要的東西。
回到公寓時卡爾被姜芮催去洗澡，他扭捏地將東西放下，身體緊繃地進了浴室。
姜芮剛剛洗過澡，浴室內熱氣升騰，卡爾思緒翻飛，無論怎麽沖洗都澆不滅身體中的熱意。
姜芮瞄了一眼他買的東西，忍不住輕笑出聲，至少人不笨。
卡爾走出浴室的時候，看到姜芮拿著吹風機在等他，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示意他坐下。
“我給你吹頭發吧。”
卡爾緊張地走過去，短短幾步被他走出了同手同腳的氣勢，更覺丟人，低著頭不敢說話。
姜芮跨坐在他身上，惹得卡爾更是一驚，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裏放。
“把著點，別讓我掉下去。”
卡爾顫抖地伸出手，視線只敢放在那條紅色寶石項鏈上，姜芮托住了他的後脖頸，微微仰頭給他吹起了頭發。
姜芮動作輕柔緩慢，有自己獨特的節奏，卡爾眼看著她的胳膊上下晃動，將他的一顆心也卷起又落下。
她每觸碰自己一次，他的神經末梢就激蕩一次，忍不住張開唇輕輕喘息了起來。
沙發沒有扶手，姜芮只能將重心放在卡爾身上，他個子高，她又得舉起胳膊去把他每一根發絲都吹幹，累得她生出了幾分薄汗。
紅寶石在卡爾面前一上一下，像暗夜中的霓虹燈，指引迷途的羔羊，又像一滴聖血，主宰著他的歡愉與渴望。
姜芮的腿不免刮到了沙發，亞麻材質蹭得她肌膚微紅，讓她不自在地挪了一挪，這一挪又惹得卡爾一個激靈，雙腿微微顫抖了起來。
見此姜芮莞爾一笑，將卡爾的頭攬下，貼近他去吹後面的頭發，這樣來回調整，讓她覺得像條小船一樣，順著河岸飄來飄去。
七月的溫度略微濕熱，在兩人感到有些黏膩時天空下起了雨，落在陽臺石板上激跳而起，擴散為大小不一的水珠。
窗戶開了條縫隙，混著泥土和青草味的空氣飄散而來，讓兩人陷入到了無盡的幻夢當中。
突然之間，一片白光閃現，雷聲緊隨而來，打破了這場幻夢，驚得兩人蜷起了腳趾，讓一切消散在兩聲嘆息中。
姜芮放下吹風機，靠在卡爾的肩膀上，聽著他心跳如鼓，攬住他的肩頭放空自己。
驚顫過後，卡爾環住姜芮的腰，又以手為梳，一下下為她梳理著頭發，在心中一遍遍默念“愛人”這個詞。
原來這就是被人愛著的感覺。
他現在覺得萬事都可以接受，萬人都可以原諒，因為他的內心已經極度平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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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不覺，已經七月份了，這段時間甜品店的生意越來越好，開了兩家分店，姜芮為他感到驕傲。
但隨即又對自己的現狀產生了不滿的情緒，因為她不想做一輩子仆人的工作，也不想完全靠卡爾養著。
每次都是他帶領自己外出，花他的錢倒是沒什麽，只是現在她並沒有除卡爾以外的生活。
她想出去看一看，不止以閑逛游玩的形式，而是更深地去和這個時代產生連接，這能讓她感到自己的存在是真實的。
可她不知要怎麽向卡爾開口，他那麽敏感，也許會認為自己在拋棄他，她該怎麽做呢？
思考中的姜芮不自覺地嘆了口氣，卡爾聽到皺了皺眉，放下手中的報紙側過頭去看她。
“怎麽不開心了？”
姜芮遲疑了片刻，最終還是決定告訴他，畢竟誠懇的溝通才是一段戀情長青的基礎。
“我在想，出去找個其他工作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，卡爾就繃直了身子，面色緊張地開口。
“你要離開我嗎？”
“我不是要離開你，我們還會在一起，只是我想出去看看，我不想一輩子都呆在這裏。”
卡爾聞言抓住了姜芮的胳膊，聲音也提高了幾度。
“你是覺得我最近陪你的時間少了嗎？我會多呆在家裏，還是說你想去哪裏玩？我可以陪你去。”
姜芮扯了扯自己的胳膊，沒能成功抽出來，心下也惱了幾分。
“你自己都沒發現你說的話有什麽問題嗎？就是你我你我，但我不是你的所屬物，我的生活不能繞著你轉一輩子，我們理應在感情之外有各自的人生。”
卡爾緊緊抓著姜芮，咬緊了牙根，臉頰兩側也繃了起來。
“別離開我好嗎？如果你需要工作我可以在公司為你創造一個職位。”
聽了這話，姜芮更是怒氣橫生，就好像她只能依附他、靠他安排一樣，於是用力抽出自己的胳膊站了起來。
“我不是要這個，你根本沒理解我的意思。”
嘴上說著永遠在一起，實際才不到兩個月就想離開他了，卡爾氣得青筋暴起，站起來想沖她發脾氣，但看見姜芮的臉又生生忍了下去。
怒氣翻湧在他的胸口，久久不能宣洩，但更難以抑制的，是他心底濃濃的悲傷。
她要丟下他了。
姜芮正準備和他理論一番，卻發現卡爾只是低著頭站在那裏，緊緊抿著雙唇，右手撐在書桌上，神情落寞得好像就要隨風散去。
“我不想失去你。”
卡爾悶悶的聲音傳來，姜芮看著頗為心疼，於是走到他身前牽起了他的手。
“你當然不會失去我，我只是出去探尋人生的更多可能，這不代表我不愛你了，你不用擔心我們見不到，我肯定會找個休息時間多的工作……”
姜芮說了很多，但卡爾只聽到了其中一句，她說愛他，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談到愛。
“你剛才是在說你愛我嗎？”
還在滔滔不絕的姜芮突然語塞，她脫口而出的話居然被他逮住了，只能略微扭捏地點了下頭。
卡爾激動得托起了姜芮的臉，目光灼灼地盯著她。
“再說一遍。”
“我愛你。”
“再說一遍。”
姜芮照做，發現卡爾又想覆讀，趕忙握住他的手。
“卡爾，你不用不安，不用懷疑，不用一次次地確認我對你的愛，因為我會一次次地向你證明。”
他耍脾氣也好，性格別扭也好，那些微不足道的缺點在真正的愛面前根本不值一提，愛自會讓人盲目，合理化不合理之處。
“我也愛你。”
卡爾將姜芮緊緊地擁抱在懷裏，感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，他究竟何其有幸得此情誼。
他本不該懂這種喜悅至極又感覺不配擁有、怕被發現被人搶走的感覺，但現在他懂了，原來這種感覺才叫如獲至寶。
他不應該因為自己不情願就阻攔她去做任何想做的事，相反的，他要做她最堅實的後盾，在她每一次決定和選擇時堅定地支持她。
“我支持你的決定。”
聽了這話，姜芮才算真正放下心來，但隨即她又有些頭疼，凱莉才是真的難搞呀！
但很意外地，凱莉這次居然很好說話，她自覺已經長大，要做個成熟的人坦然接受朋友的離開。
話雖如此，凱莉還是痛哭了一場，拉著姜芮的手讓她保證以後能多見面就多見面，姜芮也哭著答應了。
朋友之間的愛是純粹的，不求回報，無關利益，盡管難以割舍，大家也不願意成為彼此成長路上的絆腳石，大多都是揮淚告別，重新上路。
——
在幾日投遞簡歷的努力下，姜芮最終找到一份在唐人街附近成人學校教英語的工作，她激動地抱著合同在街上蹦了幾下。
唐人街離霍克利宅有些距離，姜芮準備在附近租個房子，卡爾卻財大氣粗地直接給她買了套公寓。
好吧……探尋自我和接受男朋友的資助並不沖突，能滋潤地生活何必要去吃苦呢。
雖然距離遠，但卡爾還是堅持每晚接她下班吃飯，把她送進公寓後呆一會兒才離開。
第一周結束後，姜芮拿到了第一筆工資，雖然不多，卻讓她體會到了實在感。
教師和學生中有很多和她同根的華人，交談起來讓她感到很是親切，好像她在這裏真的有來處也有去處了。
到了下課時間，姜芮和學生們一起走出學校，一下就看到了靠在車邊抽煙的卡爾。
白襯衫外搭了件藏藍色馬甲，因是私人訂制，他所有衣服都裁剪得體，灰色西褲服帖地裹住他的長腿和腰側，根本不需要穿戴皮帶，整個人看起來幹練又貴氣。
在看到姜芮時，他的雙眼頓時綻放神采，掐滅了煙就向她走來，站在她面前笑著接過她的公文包。
“姜老師，您不向大家介紹一下這位英俊的先生嗎？”
有膽子大的學生笑著打趣兩人，姜芮將碎發捋到耳後，大方地回應。
“這位先生是姜老師的愛人。”
“哦～那我們就不打擾了，姜老師下周見。”
目睹全程的卡爾心情大好，低著頭輕笑出聲。
“愛人？”
“姜老師剛發了工資，想邀請愛人去吃冰淇淋，不知道這位英俊的先生是否賞臉？”
“榮幸之至。”
街頭的冰淇淩店迎來了一對年輕的情侶，兩人言笑晏晏，眼中只能看到彼此。
因為在冰淇淩店消磨了一段時間，待兩人吃過飯回到公寓後已經很晚，卡爾看了看表，面帶不舍地和姜芮告別。
“這麽晚回去不安全，你留下過夜吧。”
聽了這話，卡爾往外邁的腳擡也不是放也不是，仿佛不聽他的使喚了。
這個公寓面積大概只有80多平，當時他想買個大點的，姜芮說這樣就剛剛好，大了她住著空曠。
她喜歡大書桌，靠近窗戶的辦公區規劃得很大，所以這公寓也只有一居室，客廳的沙發也是單人的。
他留下過夜，要睡在哪裏？
“這……這樣好嗎？我是說，無意冒犯，但這公寓很小，有我睡的地方嗎？”
卡爾花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聲帶，話說出來卻磕巴了起來，讓他止不住在心中暗罵自己，真是丟人！
看著卡爾羞惱的樣子，姜芮忍不住哈哈大笑，真是純情，像只小狗一樣隨便逗一逗就很有趣。
“留下吧，我想抱著你睡。”
卡爾聽了更是氣血上湧，手指摳著褲縫線，覺得站在哪裏都不合適，留下一句去通知司機回家就走出了公寓。
站在黑夜裏，卡爾揉搓了下自己的臉，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，糾結了半天還是去了附近的超市買了些需要的東西。
回到公寓時卡爾被姜芮催去洗澡，他扭捏地將東西放下，身體緊繃地進了浴室。
姜芮剛剛洗過澡，浴室內熱氣升騰，卡爾思緒翻飛，無論怎麽沖洗都澆不滅身體中的熱意。
姜芮瞄了一眼他買的東西，忍不住輕笑出聲，至少人不笨。
卡爾走出浴室的時候，看到姜芮拿著吹風機在等他，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示意他坐下。
“我給你吹頭發吧。”
卡爾緊張地走過去，短短幾步被他走出了同手同腳的氣勢，更覺丟人，低著頭不敢說話。
姜芮跨坐在他身上，惹得卡爾更是一驚，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裏放。
“把著點，別讓我掉下去。”
卡爾顫抖地伸出手，視線只敢放在那條紅色寶石項鏈上，姜芮托住了他的後脖頸，微微仰頭給他吹起了頭發。
姜芮動作輕柔緩慢，有自己獨特的節奏，卡爾眼看著她的胳膊上下晃動，將他的一顆心也卷起又落下。
她每觸碰自己一次，他的神經末梢就激蕩一次，忍不住張開唇輕輕喘息了起來。
沙發沒有扶手，姜芮只能將重心放在卡爾身上，他個子高，她又得舉起胳膊去把他每一根發絲都吹幹，累得她生出了幾分薄汗。
紅寶石在卡爾面前一上一下，像暗夜中的霓虹燈，指引迷途的羔羊，又像一滴聖血，主宰著他的歡愉與渴望。
姜芮的腿不免刮到了沙發，亞麻材質蹭得她肌膚微紅，讓她不自在地挪了一挪，這一挪又惹得卡爾一個激靈，雙腿微微顫抖了起來。
見此姜芮莞爾一笑，將卡爾的頭攬下，貼近他去吹後面的頭發，這樣來回調整，讓她覺得像條小船一樣，順著河岸飄來飄去。
七月的溫度略微濕熱，在兩人感到有些黏膩時天空下起了雨，落在陽臺石板上激跳而起，擴散為大小不一的水珠。
窗戶開了條縫隙，混著泥土和青草味的空氣飄散而來，讓兩人陷入到了無盡的幻夢當中。
突然之間，一片白光閃現，雷聲緊隨而來，打破了這場幻夢，驚得兩人蜷起了腳趾，讓一切消散在兩聲嘆息中。
姜芮放下吹風機，靠在卡爾的肩膀上，聽著他心跳如鼓，攬住他的肩頭放空自己。
驚顫過後，卡爾環住姜芮的腰，又以手為梳，一下下為她梳理著頭發，在心中一遍遍默念“愛人”這個詞。
原來這就是被人愛著的感覺。
他現在覺得萬事都可以接受，萬人都可以原諒，因為他的內心已經極度平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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